沧海狂澜

现代AU 设定人类社会与精灵王国并存

亲情微CP，特朦胧的那种…

正文

01.

九月，阳光显得不那么炽烈，伴随着漫长雨季的到来，不甘寂寞的年轻人们终于脱掉了敞露美好肌体的无袖衫与短裤，换上了令人懊恼的外套，扎起长发，也擦掉了眼影与口红，中规中矩地走入学校大门，在绿地上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喝着酸奶与咖啡，聊着这个暑期的经历。

 

莱格拉斯将自己铂金色的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尖耳，他手中拿着一杯浓郁的焦糖玛奇朵，喝下咖啡时嘴唇上沾染了白色的泡沫，被精灵水红的舌尖舔去，引来无数少女与基佬的视奸。莱格拉斯微微一笑，举杯向众人遥遥一敬，换来所有人面红耳赤的尖叫。

 

“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大帅哥，但非得这么骚包么？”双生子之一埃莱丹幽怨地瞥着莱格拉斯，然后不甘心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身旁的埃赫洛身上，他的兄弟只好无奈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乖，快起来，别丢人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莱格拉斯握着咖啡杯，白净俊逸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怅然的气息，他耸耸肩“我刚刚才和艾拉分手，可是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甚至在校园论坛上发出‘谁是下一个攻略莱格拉斯的幸运儿’这样的帖子，让我头痛极了。”为了显得更加真实一点，莱格拉斯纠结地拧起了眉毛“为什么要用‘攻略’这个词，它听起来像红灯区的一个暧昧信号。”

 

埃莱丹翻翻白眼，从自家兄弟的肩膀上起来，说道“我亲爱的小伙伴，请你不要再炫耀了，你是个万人迷，我们从打小就知道这一点。从你三十岁开始，你的女友就没有断过，现如今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你数的清你换过多少任么？从种族到属性，哪一个相同过。梵拉在上，有时候我真忍不住怀疑，你的父亲真的不会打死你么？”

 

“别闹了，”莱格拉斯忍不住笑起来“如果你觉得我的女朋友已经够多的话，那你真应该看看我老爸的，他的管家为他列出过一个名单，是他在一千年之内与他有过一个月之内交往的女伴。你们真应该看看，那可比暑假作业的量多上三倍不止。”

 

“风流也是会遗传的。”埃赫洛微笑着拿起草地上的书包，将埃莱丹从地上拖起来，莱格拉斯看着他们，一动不动，只说“希望秃顶不会遗传。”

 

双生子的表情瞬间僵硬，莱格拉斯冲他们比了个V。

 

“我们去上课了，晚些时候见。”最后还是风度翩翩的埃赫洛和莱格拉斯道别，然后拖着自家兄弟离开。

 

莱格拉斯喝光了他的咖啡，然后才发现身边一言不发地阿拉贡。这个不羁的人类从夹克衫里拿出一根烟，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燃了它，放在嘴边徐徐抽了一口，随着烟雾的喷出，他的面颊看起来更加沧桑了，莱格拉斯满眼悲痛地看着朋友略显油腻的头发，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说，好歹是开学第一个星期，你洗洗头刮了胡子能怎么样。你这样大喇喇地进来，随时都有可能被主任当成流浪汉赶出去的，还有你竟然抽烟，阿拉贡同学，再这样下去，你这学期的学分会被扣光的。”

 

阿拉贡就这样抽完了半根烟，随后他的目光飘远，望向草坪上依偎在一起的情侣们，最后发出一声叹息，说道“我又没有女朋友，不洗头又怎么样。”

 

莱格拉斯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个原因。

 

“别作了，全校都知道校花阿尔温在追你，光是因为这个，埃莱丹和埃赫洛每次见了你都恨不得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迟迟不肯答应她，却还在这里抱怨没有女朋友。”

 

这时从主教学楼里走出来了教导主任，阿拉贡眼疾手快地将剩下的半根烟掐灭了，随后他说“这不一样，如果我和阿尔温在一起，我们的结局注定是BE的，而我喜欢HE的结局，所以还是算了吧。”

 

“怎么就BE了。”莱格拉斯坐下来，语重心长地拍着阿拉贡的肩膀“听我说，在这个时代，人类和精灵的种族差距根本决定不了任何问题，好吗？放心大胆地和她谈恋爱吧，阿尔温会是个很棒的女友的。你看我，交往的女孩子中，大多数都是人类，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将来的问题，朋友，享受当下。”

 

阿拉贡看着他，目光沧桑“那你为什么要和她们分手？”

 

莱格拉斯知道阿拉贡在担心什么，他担心过不了几十年，自己则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而阿尔温仍然是曼妙美丽的少女。那时候他将面对不了自己，无法接受他与阿尔温走在街上，别人指指点点地说“看，多么孝顺的孙女啊，这年头已经没有人愿意陪伴老人了，真感动。”每每想到这儿，阿拉贡就禁不住潸然泪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莱格拉斯想了想，它叫做为了避免一切的结束，所以你避免了一切的开始。

 

“那你为什么要和她们分手呢？如果你不在乎种族差异的话，你知道，百年之后你也会面对那些女孩子们变成黄土白骨的下场。”阿拉贡望着莱格拉斯，语气深沉。

 

“不。”莱格拉斯笃定地说道，目光坚定“那是因为我不喜欢她们了呀。”

 

阿拉贡“……”

 

“是在下输了。”阿拉贡抱拳，甘拜下风。

 

“作够了没，够了的话我们去图书馆一趟吧，陪我还书。”莱格拉斯从草地上起来，拍了拍牛仔长裤上沾染的碎草叶，微凉的风撩拨起他的长发，莱格拉斯伸了伸懒腰，随着身体拉伸的动作，他的衬衫被撩起，露出结实的腰腹与形状漂亮的腹肌，少女和基佬们纷纷看红了眼。

 

阿拉贡面无表情地看着莱格拉斯的一系列动作，然后拿起被扔在地上的书包，站起来“作够了，走吧。”

 

他们并肩走在学校的法国梧桐树下面，透过层层的树枝和阴翳，湛蓝的天空干净的几乎透明，在几千米的高空上与大气层下，漂浮着无数飞船与汽艇。这个时代，有钱有权的人们站在高空上，手中拿着几千块的杯子，品着百年酿制的红酒，西装革履，俯瞰着我们的地球。

 

而在天空之上，又有无数骑着异兽、拥有异色长发与晶莹瞳孔的种族们，依然进行着原始的生存方式。他们穿梭在楼宇之间，驰骋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央，在钢筋水泥的冰冷建筑之中，洒下最原始的血泪。

 

吸血鬼与狼人分别居住在华丽的别墅内与寒冷的史前森林中，他们有的像鬼魅一般徘徊在人类世界中，寻找着自己的猎物，用美艳的皮囊包裹着丑陋的内心，以死亡换取永生的代价，用孤寂与落拓吸引着无知又天真的少女们。狼人在月圆之夜，化作野兽奔向悬崖，对着遥远皎洁的月球发出一声声嘶鸣，是对这个时代的迷茫与痛恨。

 

可精灵们永远是造物主的宠儿，他们极快地融入到了人类的社会，在权利与斗争、欢笑与阴暗、美丽与邪恶并存的社会里，寻找到了平衡的生存法则。他们的国度互不干涉，却又相互依存。这些优雅而美丽的生物们总是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去追随他们，爱上他们，堕入爱河，最终死于时间的洪荒之中。可人们依然义无反顾、飞蛾扑火，如火如荼。

 

来自不同种族、地位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在这个携手并进高速发展的时代里，争夺着权力的一席之地。他们可能现在友好相处，下一秒又会反目成仇，可是不仅仅是他们，还有生存在阴暗角落的生物也对这个世界虎视眈眈。有人说，阴霾总有一天会遮蔽住阳光，邪恶和黑暗会反扑，打破这个时代的规则，掀起一场千年前就已经发生过的毁灭之战。

 

人们在等待着这一天，在灯红酒绿与衣香鬓影之间，快乐和痛苦并存。

 

一位伟大的作家在几百年前就已经预言过，这个世界，最真实的存在，就像他说的，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02.

莱格拉斯的私人飞机停在了北半球的某个在地图上找不到经纬度的地点，这是精灵世界的大门，一千年之前，人类与精灵国度之间的界线壁被打破之后，他们的存在便不再是个秘密。瑟兰迪尔与当时在位执掌大权的领导人进行过长达一周的秘密会议，随后，他们便决定宣布精灵的存在，并适当开放自己的国家，允许精灵进入人类社会生存，于是人类和精灵们便这样友好相处了上千年。

 

虽然瑟兰迪尔允许子民们外出，并与人类一起生存，甚至恋爱结婚，但精灵王国却相对于封闭。人类仍然找不到通往精灵国度的入口，这些年来，一直有不甘心地发烧友，在北半球寒冷广袤的大地上徘徊寻找，企图发现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但始终无果。

 

得知莱格拉斯回来的消息时，瑟兰迪尔正准备离开书房，去处理一些事情。他皱了皱眉，似乎对莱格拉斯此时返回的行为感到一丝反感与无奈，加里安在旁边说“殿下现在已经进入了王宫，要接见么？”

 

瑟兰迪尔揉了揉眉心，摆摆手“不了，告诉莱格拉斯，晚上我会和他一起用餐。”他的眉眼微微敛起，眼角处闪过一抹锋利的神色，湛蓝的瞳孔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晦暗不明，瑟兰迪尔握了握手中的权杖“现在，我们得把那件事处理了，不能被莱格拉斯知道，否则他会掀起轩然大波。”

 

“您说的是。”加里安道，他深深地清楚，莱格拉斯对于人类的情感有多么的特殊，如果被他知道了瑟兰迪尔打算处置一名人类，而且是逾越于法律之上的话，那么在人类总统发难之前，莱格拉斯就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儿，瑟兰迪尔感到一阵头痛，他风流多情的儿子总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又让他不省心。瑟兰迪尔现在有些怀疑当初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要同意莱格拉斯去人类的世界生活，他简直是扔了个麻烦出去。

 

加里安去地牢里将那名人类提出来，交到瑟兰迪尔面前，等待他的发落。

 

比起从前密林王宫地牢的人性化，新的城堡的牢房显得更幽暗闭塞，它在王宫最外围的底层，用水泥与钢筋浇灌，密不透风，没有一丝的光线与新鲜的空气，每一个牢房都被水泥板隔断，头顶只留一扇巴掌大的小窗户，用来供给饭菜，这也是犯人们难得的见光机会。

 

可是整座空寂的地牢里没有关押过一个精灵，此时，这里只有一名人类，身着肮脏的白色衬衫，衣衫褴褛，头发油腻，胡子拉碴，他靠在墙壁上，精神恍惚，奄奄一息。

 

加里安来到面前，士兵打开了牢门，铁链碰撞的声音惊醒的人类。他眼神呆滞地看着加里安，直到三分钟过去，才恢复了原有的神智。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精灵简直是疯了！”人类冲出来，想去撕扯加里安的衣服，但是被士兵牢牢地按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加里安发出一声轻叹，似乎在怜悯这个人类，他说“如果不是你一直欺骗陛下，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伯尼，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更大的刑罚还在外面。”

 

听到“刑罚”这个单词，伯尼止不住地开始颤抖，随后他大声质问“你们要对我处以私刑？不可以！这是违背了公约的，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在你以间谍的身份进入王宫，窃取最高机密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虽然我们精灵一族热爱和平，但也不会对有任何侵略之心的外人有所姑息。好了，我们不要废话了，国王陛下还在等着呢，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卑鄙的骗子而耽误了与王子用餐的时间，我们走吧。”

 

加里安轻描淡写地说着，随后他命令士兵带走了这名人类。

 

莱格拉斯在自己的宫殿中换上了得体的衣服，当他穿着长款礼服时，他深深的怀念起了自己的T恤与衬衫，以及宽松的运动裤。虽然他的相貌与气质都更适合精灵王室的穿衣打扮，但年轻的精灵还是更喜欢人类的着装，那更加的舒适。

 

他走到窗户的边缘，趴在上面看着刚刚升起的一轮弯月和漫天璀璨的星河。莱格拉斯不得不承认，人类世界的空气太污浊，在城市之中鲜少能看到星空，可精灵的王国却不同，它的天空具有最原始的美丽与浩瀚，使人神往。

 

莱格拉斯还记得幼年时，瑟兰迪尔经常搂着他，教莱格拉斯认识天上的星宿，时间已过百年，莱格拉斯再也不是年幼时的模样，他越来越少和瑟兰迪尔亲昵。少年时他曾有去亲近父亲的举动，却被瑟兰迪尔淡淡的推开，面对年轻精灵失落的目光，瑟兰迪尔给出的解释是“你长大了，又是男孩，所以不该这么黏着自己的父亲。”

 

曾经有过淡淡的失落，但是莱格拉斯很快地适应了，他与瑟兰迪尔相处的方式日渐发生变化，等他再长大一些，交了第一个女朋友之后，他可以和瑟兰迪尔像兄弟那样把酒言欢（单方面这么认为）共同讨论女孩子那些心细如尘的想法。

 

莱格拉斯远望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在花影掩映的最深处，加里安带着几名士兵匆匆走过，士兵们似乎押着一个犯人。莱格拉斯蹙眉，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从那人的穿着上来看，那应该是一名人类。

 

他不奇怪王宫里为什么会有人类的身影，因为两国的和平往来，经常会有人类的使者来到精灵国度拜访，并且长期居住，人们管这叫“驻地大使”光是在他的印象中，这些大使便来了不止七八个，瑟兰迪尔一直对他们保持着客气冷淡的疏离，莱格拉斯不明白，刚刚的那个人类，究竟怎么得罪了瑟兰迪尔，才会沦为阶下囚。

 

 

瑟兰迪尔在一处偏殿之中审问那名人类，他没有着正装，而是身着一袭暗蓝色长袍，动作无比随意慵懒的靠在椅背里。金发的王者拥有冷淡倨傲的神情，他打量伯尼的眼神，就像是狮群中的王者在看一堆死物，没有任何情感，甚至连“不屑”与“怜悯”也没有，他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寒芒的剑，直穿人心。

 

伯尼被两名士兵按跪在地上，双腿不住地发抖，他并不想下跪，在人类的社会里，早已没有叩首下跪的规矩，而精灵们的习惯却不是这样，他们心甘情愿地对王者臣服，献上双膝，致以最高的敬意。

 

跪了很久，无形的压迫让伯尼感到恐慌，最终他鼓起勇气，看着神情冷淡的精灵王，咬紧自己的牙关，说道“伟大的瑟兰迪尔陛下，您究竟想怎么样，如果您没有忘记人类与精灵之间的公约的话，那么您应该知道，您是没有权力对我滥用刑罚的！我们的总统会向您讨要一个说法，请您立刻释放我！”

 

“愚蠢。”半晌，瑟兰迪尔皱起眉头，打量着这名人类，充满遗憾与讽刺“如果你认为那些所谓的公约真的能约束我的行为的话，那么你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伯尼先生，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在我的王国领地之中，我有权利处置一切，你现在生存于我的统治之下，却还对我大放厥词。”他停顿半晌，轻轻地摩挲着手指上莹白的宝石“伯尼先生，我建议你态度不要如此嚣张，因为这样不能帮助你获取丝毫的怜悯。”

 

伯尼听到瑟兰迪尔的话后思索了片刻，随后小心翼翼道“…您是国王，您享受别人的臣服与崇拜，您喜欢看可怜之人的哀求么？如果我恳求您，您能放过我么？”

 

瑟兰迪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微微勾起唇角，一个讽刺的弧度，他说“当然不会，伯尼先生，你们人类都像你一样这么天真么？”

 

“你简直就是个骗子！”人类被气得发抖，虽然他的双手被束缚，但还是忍不住挥舞，他想站起来，但很快被士兵压制住肩膀，牢牢地跪在地上。伯尼怒视瑟兰迪尔，破口大骂“什么仁慈善良的精灵，都是鬼话！我看你就是个滥杀无辜的暴君！瑟兰迪尔，你的行为严重侵犯了两国公约，如果你敢对我有任何不利行为，我们的总统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瑟兰迪尔挑起眉毛，他的手指轻轻摩挲过自己的下巴，蹭了几下，随后发出一声“啧”然后他从王座上面走下来，走下阶梯，站在了人类的面前，精灵王以他的身高优势，以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狠狠地压制着匍匐的人类，使他颤抖。

 

“你们的总统要怎么不放过我，举兵来犯么。”瑟兰迪尔的语气有些上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伯尼先生。你认为你们的总统会为了你区区一人，而罔顾所有人类的利益，不顾两国之间的约定，贸然来攻打精灵一族么。”

 

“你……你还记得两国公约？”伯尼用眼角小心翼翼地去瞥瑟兰迪尔，只看到国王绣着繁琐花纹的衣袖，他死死地控制着自己打颤的双腿“如果你还记得公约的话，那么就不会把我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尊重，什么是人权！”

 

瑟兰迪尔俯视着他，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从中读不出任何的情绪，他说“伯尼先生，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了。”他抬了抬手，加里安就走上前，在瑟兰迪尔手中放了一份信件，那用红色的火漆封存，伯尼看到它之后，就控制不住的冷汗直流，瑟兰迪尔没有拆，而是直接将这份信件摔在了伯尼身上。

 

“这封信是你写给总统的，里面记录了我国的一些机密，我不知道你是怎样获取的。但你的行为，已经率先触犯了两国之间的约定，伯尼先生，是你有错在先，难道在我的领地里，我还没有权利惩治你么。”瑟兰迪尔上抬眉眼，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还是在你看来，精灵王的脾气太好了些，会对此宽容相待么？”

 

人类彻底说不出话了，他瘫软在地上，背部已经被冷汗浸透。瑟兰迪尔看着他，眼神流露出一丝鄙夷，他说“看来我有必要给你们总统一些警告了，让他不要妄想来试探我的底线，我国的利益，永远不可侵犯。”

 

“凭什么！”伯尼突然抬起头，满眼血丝，他发问“明明两国的地位平等，为什么精灵可以随意出入，可以在我们的社会肆意横行，他们还享有一切高于人类的权利。而你们的国家却从来不对我们开放，没有这样的道理，凭什么你们精灵高人一等？”

 

“如果你有任何不满意的话，那么我建议你剖开第三十任总统的坟墓，去质问他，我相信他一定能给你一个相当合理的解释。”瑟兰迪尔的态度则显得十分淡定从容，第三十任总统，就是一千年前与瑟兰迪尔签订两国公约建交之人，现在早就成为了一堆白骨，说不定被腐蚀的什么也不剩，亏得瑟兰迪尔能说出这样无赖的话。

 

终于，伯尼瘫软在地上，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力气，他望着丰神俊逸的精灵王，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暴君！”

 

瑟兰迪尔微微一笑“多谢夸奖。不过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伯尼先生，你还没有付出相应的代价。”他的话音刚落，伯尼便忍不住浑身筛糠一样的发抖，他想起之前瑟兰迪尔曾说，要给总统一个警告，现在他明白了，那个警告，就是他自己。

 

“你……你想怎么样？”瑟兰迪尔看着浑身颤抖，双腿之间的布料已经被尿浸湿，那是在极度恐惧下的失禁，瑟兰迪尔嫌恶极了，他蹙眉，遗憾道“伯尼先生，你真是给全体人类丢脸。”

 

这时，士兵已经拔出了精致的小刀，刀上闪烁的寒芒使人不寒而栗，瑟兰迪尔道“手指还是舌头，自己选一个吧。”精灵王说罢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偏殿，加里安也随之跟上了脚步，他们穿越过了长廊，月色的清辉洒落在地，身后的偏殿里传来痛苦哀怨的号角，但已经泣不成声。

 

“看来，他选择的是舌头。”加里安轻轻说道，瑟兰迪尔颔首，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一片灯火海，那是精灵王的国土，他的领地，和他的子民。瑟兰迪尔遥望远处，这个世界的最西边，是通往人类世界的界限之壁，那里有一团黑气，像是深夜之中匍匐的怪物，随时有可能扑上来，给人致命一击。

 

“加里安，你说，如果这个世界又一次倾覆，我们有没有可能与人类再次联手，共同抗敌？”国王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地叹息，而他的这句话，就像在平静的玻璃面上放下的一颗炸弹，随时有可能将脆弱的倒影世界，炸的支离破碎。

 

加里安站在国王的身后，同他的目光一起看向远处，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陛下，臣不知道。”

 

 

 

03.

莱格拉斯已经坐在餐厅等了好一会儿了，他面对空荡荡的长餐桌，感觉到了自己的饥肠辘辘。莱格拉斯无聊的摆弄着刀叉，然后对着旁边的侍女说“是不是我太长时间没回家了，你们都忘记我还是密林的王子，就算国王陛下不来，你们也不能让我一直饿着肚子吧？”

 

就在这时，餐厅的大门被推开了，瑟兰迪尔在一干侍从的拥簇下走了进来。他昂首阔步，手握权杖，模样就像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瑟兰迪尔走到餐桌旁，加里安为他拉开椅子，倒上两杯红酒，瑟兰迪尔拿起杯子轻轻碰撞了莱格拉斯的，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抱歉，让你等了，刚刚在处理一些小事。”瑟兰迪尔看着许久不见的儿子，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神情，他喝了一口红酒。

 

莱格拉斯耸耸肩膀，也跟着喝了一口酒，自从他成年之后，瑟兰迪尔便不再禁止他饮酒，相反的，父子二人时常品尝各种酒类，共同研究那种葡萄酿出的酒味道最醇厚。所以几百年前，王宫里的侍从常常看到这样的情况：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喝了，待会儿还要去做……练习，嗝，呢。”莱格拉斯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满身的酒气，初见俊逸的面孔上有着红晕。

 

瑟兰迪尔拿着酒杯，双眼也有些模糊，但是他端着国王的架子，义正词严地教育儿子“不行，身为密林的王子，酒量这么差以后还怎么出去应付场面，喝。”说完，瑟兰迪尔举起自己手中的空杯子，碰了一下莱格拉斯手中的酒杯，模样正经“为父先干为敬。”

 

“好！”莱格拉斯看着瑟兰迪尔喝了杯子里不存在的酒，鼓鼓掌，随后也举起酒杯，表情赴死一般地悲壮“那我也干了！”于是莱格拉斯也喝了空杯子，紧接着他大方地把杯子一砸，抹了抹嘴唇，好像真有这回事一样“喝完了，父亲，我走了。”说完，迈着正步（……）就离开了。

 

“不愧是我的儿子，酒量好，像我。”瑟兰迪尔看着和莱格拉斯离开背影相反的地方，露出赞许的神情。旁边的加里安看看这对父子，终于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

 

父子二人碰杯完毕，瑟兰迪尔招手让侍从们开始上菜，莱格拉斯已经饿极了，第一道汤上来时，他就忍不住喝了个精光，吃相不怎么优雅。瑟兰迪尔单手支着下巴，望着莱格拉斯，说道“人类都像这样吃饭么？”

 

“并不是，我只是太饿了，在您没来之前，她们活生生饿了我半个小时，我简直怀疑您是不是私下废黜我了。”莱格拉斯咽下口中的食物，长舒一口气。瑟兰迪尔摇摇头，递给莱格拉斯餐布，让他擦嘴。

 

“你是我的独子，废黜你，谁来做储君接位？”瑟兰迪尔漫不经心地说着，往嘴里送了一小块肉丁。莱格拉斯捧着自己的脸，揶揄道“不是还有您那一群小情人嘛，我亲耳听见，其中有一个小精灵，年纪好像不大，在你们……嗯，做运动的时候，喊您‘Ada’梵拉在上，我都很少这么称呼您了。”

 

于是，瑟兰迪尔狠狠地呛住了，莱格拉斯看着自己平时威严的父亲，竟然呛咳成这样，便忍不住的笑起来，直到瑟兰迪尔平缓了。父子二人对视，瑟兰迪尔感觉自己脸面有点挂不住，他问“……这是你什么时候听到的？”

 

莱格拉斯思考片刻“大概是一百多年前？记不清了，您还是别问了，我又不是变态，谁会刻意去记自己老爸和他情人之间的床第之事。”

 

其实莱格拉斯记得很清楚，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他本来要找瑟兰迪尔谈一些事情，但是刚刚走到门口便觉得奇怪，平日里看守的士兵竟然不在，于是他走近，便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虽然那时莱格拉斯还并未接触过男女情事，平时最多也只是和女精灵拉拉小手，亲一下，他还没有大胆到那个地步，但是那一晚，他明确听到了自己父亲与他人欢爱的动静，而且对方还是个男性。

 

当时莱格拉斯震惊极了，他本能地想要走开，但是又出于好奇懵懂的，便在窗户下面躲了起来，猥琐地偷听墙根（……）他听到帷帐之中难以掩映的喘息与呻吟声，他的父亲很克制，而那名小精灵却是异常的放浪，莱格拉斯听的面红耳赤。最终，那名精灵在高潮之中，叫了瑟兰迪尔“Ada”莱格拉斯被这个称呼给击中了。

 

Ada、Aad、AdaA……梵拉在上，那是我亲爹，你怎么能喊他Ada呢！我都很少这样喊了好吗，我真为你们感到羞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莱格拉斯怀着震惊的心情，走开了。

 

此刻的瑟兰迪尔和莱格拉斯一样震惊，他没有想到从前竟然被儿子听过墙根儿，而且竟然是这么猥琐的事，瑟兰迪尔感觉整个精都不好了，他扶住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口气。

 

“哈哈哈，老爸，不要这样子，我们是好哥们儿嘛，分享一下也是应该的。”莱格拉斯大方地拍了拍瑟兰迪尔的肩膀，感觉到暗爽。瑟兰迪尔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老爸。”

 

“别那么叫，听起来很轻佻。”瑟兰迪尔说“你都和那群人类学坏了。”他喝了一口红酒，来平复自己的心情。莱格拉斯撇了撇嘴，说道“我觉得‘老爸’这个称呼很好，不是显得我们俩关系很亲近么？”

 

“并不。”瑟兰迪尔说。

 

“那我要叫您什么。”莱格拉斯有些郁闷。

 

瑟兰迪尔正色道“叫爸爸。”

 

莱格拉斯“……明明您才是学坏的那个！”

 

 

04.

用餐完毕后，国王和他的王子决定去花园散散步，莱格拉斯告诉瑟兰迪尔，这个举动非常的老年化，在人类社会，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在吃晚饭后出去散步，或者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瑟兰迪尔对此表示不为所动，只是捶了莱格拉斯好几下，表示惩戒。

 

他们一起来到了王宫的最高处的钟楼，莱格拉斯扶着栏杆，看着山脚下的城邦，夜晚到来，整个城市的灯火像一片火海那样温暖。

 

“最近几年在人类社会都做了什么？”瑟兰迪尔问，他看着身边的孩子，他的个头已经到自己的肩膀了，不像小时候那样瘦弱，现在的他，俨然一副年轻可靠、却又朝气蓬勃的样子。

 

“读大学，还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哦，还有，埃尔隆德领主的三个孩子也来到了人类社会，我们现在是同学，经常结伴出去。”莱格拉斯轻快地说着，他对瑟兰迪尔笑“告诉您一个秘密，不要让埃尔隆德领主知道。他的女儿，阿尔温，喜欢上了一个人类，目前正在追求他。”

 

瑟兰迪尔笑笑，似乎对这个“秘密”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又问“在大学里都学了什么？”莱格拉斯听完后，突然觉得瑟兰迪尔就像人类家长一样，问的这些问题简直和他们一模一样，拜托，我们是精灵，可不可以高大上一点。

 

“生物工程与遗传学。”

 

“嗯。”

 

莱格拉斯皱眉看着瑟兰迪尔“您并不懂这个，不要装作很了解的样子，需要我为您讲解一下吗？”

 

“不需要。”瑟兰迪尔直接拒绝了，莱格拉斯感到很挫败，他想换个话题。于是他想到了傍晚时分，看到的那个人类，于是他询问“父亲，今天傍晚我看到加里安押送着一名人类囚徒，他是什么人，您为什么要禁锢他？”

 

听到这个问题，瑟兰迪尔的心微微一沉，他没想到莱格拉斯还是发现了。既然这样，瑟兰迪尔也没必要继续瞒着莱格拉斯，他相信他的儿子足够成熟，已经不会为小情小爱而不去考虑整个国家的利益，因为所谓的“道德”因素来捆绑责难自己的父亲，于是瑟兰迪尔完整地将这个事情叙述给了莱格拉斯。

 

他皱眉，双方沉默了好一阵子，莱格拉斯才出声“窃取机密？为什么会这样，人类竟然不顾公约条文，公然侵犯我国的利益，他们怎么能这样，卑鄙无耻。”

 

“正因如此我才不想与人类过多接触，然而这些年来，无数子民申请离开精灵国度，前往人类社会生存。而人类也蠢蠢欲动，想到我们的国家一探究竟。”瑟兰迪尔单手扶着栏杆，眉宇之间有了一丝忧虑，莱格拉斯侧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辩解道“其实人类也并不尽然是这个样子，我认识的人类，他们都很善良。”

 

“但不是所有人类都善良。”瑟兰迪尔说“你接触的人群都相对于年轻，身处学校，人们大多数都很单纯，可人类的社会更加复杂，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和他们接触过多，而受到伤害。”

 

“我怎么会受到伤害？”莱格拉斯反问，他笑了“我并不觉得哪个人类有能力伤害得了我。”

 

瑟兰迪尔望着他，他年轻的孩子看起来如此明朗，像是初春的一道阳光，温暖又带着一些炽烈，和煦却不伤人，他担心这样动人的孩子，会被人类的阴险与狡诈伤害，他没有设防，而且也放不设防。

 

“听说你与许多人类的少女发生了恋情？”瑟兰迪尔轻声问。提到这里，莱格拉斯瞬间精神了，他立刻做出防卫的姿态“哦不，您不会要阻止我谈恋爱吧？别这么固执老套，像人类家长禁止孩子早恋一样，更何况我都成年了。再说，我也没有约束您和您的小情人在一起啊，人家还喊您‘Ada’呢。”

 

“……”瑟兰迪尔感到深深地忧虑，他一只手扶着额头，好一会儿才说“莱格拉斯，我不会禁止你谈恋爱，你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我只希望你能够留意一些，不要无条件地信任所有人，不要因为爱情，而因此受到伤害。”

 

莱格拉斯眨眨眼，深吸一口气“不会的，我聪明着呢。”

 

瑟兰迪尔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但愿如此。”

 

“Ada~”莱格拉斯上前一步，踮起脚，一只手勾住了瑟兰迪尔的下巴，他想表现的与瑟兰迪尔像好哥们儿一样，但这个动作十分吃力，于是他又放下，颇为正经地拍了拍瑟兰迪尔的肩膀，调笑道“要不要和我分享一下，与您小情人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乐意之至。”瑟兰迪尔面无表情“那么你愿不愿意和我探讨一下，你和你女朋友之间的风花雪月？”

 

“我很乐意。”莱格拉斯说“一般我的女朋友们会叫我‘亲爱的’或者‘baby’我会叫她们‘小甜心’”他正经的看着瑟兰迪尔“那您的小情人管您叫什么呢？我想想，哦，好像是‘Ada’。”

 

看着莱格拉斯脸上奸诈的表情，瑟兰迪尔觉得自己输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改变了他单纯可爱善良的儿子，而把莱格拉斯变成了一个表面纯真，切开却是黑的狡诈小青年呢？瑟兰迪尔觉得自己对人类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他们共同望着脚下的灯火海，王畿的发展十分繁荣，精灵们在此生活的平静安详，莱格拉斯想到了人类社会的匆匆，与城市之中每天都会爆发的枪击和抢劫案，他发现，无论他去到哪里，他最终爱的还是这片王国。

 

“其实人类的社会并不怎么好。”莱格拉斯趴在栏杆上面轻轻说着“那里虽然繁华，有各种先进的科技与便捷的交通，还有很多好吃的食物，以及漂亮的姑娘，但是不好的事情也常常发生。比如在最繁华的市中心地铁口，如果你稍不留神，就会有人把你推进隧道里去。奢侈品店后面的陋巷里，每天都会有抢劫案发生。高中充斥着校园暴力，枪击事件每天都上新闻，还有无数儿童丢失、少女被拐卖，街头火拼……他们拥有如此多的弊端，但大家却还很开心，在黑暗的生活中寻找着光明与希望，还有，真正的善良。”

 

瑟兰迪尔听着莱格拉斯娓娓道来，他走上前，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莱格拉斯肩膀上，莱格拉斯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每个种族都有好人和坏人，我们不能将他们一概而论，不是吗？”

 

瑟兰迪尔没有说话，莱格拉斯便继续说“您知道吗，我们学校门口，每天都会有一个小姑娘提着篮子，里面装满了玫瑰。起初我以为她在卖花，想上去买几枝帮助她，但是她却将一朵玫瑰送给了我，并祝福我今天要过的开心。”莱格拉斯轻轻握住了瑟兰迪尔的手，将自己靠向父亲宽厚的胸口，他轻声说“我想这应该就是善良，那个小女孩，是么，Ada。”

 

瑟兰迪尔轻轻抚摸了两下莱格拉斯的发顶，自从他度过幼年时期之后，父子俩便很少亲昵，别说这样轻靠着瑟兰迪尔的胸膛，就算是连他的手也很少拉。瑟兰迪尔的教育就是如此：男精要糙着养。像个女孩儿似的天天宠着，算怎么回事。

 

但是他偶尔也会怀念莱格拉斯黏在他身边的时光，小小的精灵，脸上总是带着天真又无忧的表情，每天跟在他身边，像个小尾巴一样。他会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依赖自己，仿佛自己便是他的整个世界。然而后来莱格拉斯长大了，就像雏鹰一般，展翅离巢。

 

“你明白了很多道理，莱格拉斯，你似乎长大了。”瑟兰迪尔的口吻也是少有的温和，莱格拉斯笑笑，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瑟兰迪尔的手心“我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成年了。”

 

“我是说，真正意义上的成长，与年龄无关。”瑟兰迪尔微笑着，他看着莱格拉斯白净的面庞与俊俏的五官，他突然很想俯身亲吻一下孩子的额头，但有了这个念头之后，瑟兰迪尔就立刻制止了自己：不行，瑟兰迪尔，不能这么宠着他，不能表现出宠溺的样子，不能。

 

“Ada，有机会您愿意和我去人类社会走一走么，我想带您去看看。”莱格拉斯仰起头，用他浅蓝的眼眸望着瑟兰迪尔，而他父亲的眼中，则是映衬着一片的星辉。

 

瑟兰迪尔看着远处的那片阴翳，就像个可怕的梦靥一般，随时有可能笼罩住整个王城，然而他不想让莱格拉斯知道这些，于是他转过眼，尽量表现的平常，他说“最近有些忙，过一阵子吧。“

 

“唔，那要等好久。”莱格拉斯低声抱怨，但他很快打起精神“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毕竟我们有很多时间。”他微笑，看着星空开始了自己的畅想，莱格拉斯说“我们可以去希腊，那里很漂亮，还有很多古文明遗址。我想您会喜欢那儿的，还有爱琴海。”

 

“或许。”瑟兰迪尔轻轻揽着莱格拉斯，在这一刻，他居然不想放开莱格拉斯，虽然他明白，过不了几天莱格拉斯又会再次离开，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又要隔上个好几年才能再见面，瑟兰迪尔叹气，孩子跑野了就是没法管。

 

瑟兰迪尔只希望，在这个世界再一次崩塌之前，莱格拉斯能够快乐幸福着，哪怕这种日子维持不了多久。瑟兰迪尔看着身边的孩子，将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拉得近了一些，莱格拉斯感觉到之后，抬起头，对着瑟兰迪尔微笑，然后放心地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这样就足够了，瑟兰迪尔望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阴翳，他想，他会将整个世界的痛苦和黑暗都一并当下，让他的孩子能够永远微笑着向他诉说，这个世界的美好与快乐。

TBC

*这周考完试，所以又回来了…

但是九月份肯定不会回来了，被爹妈勒令不准回家的哈士奇汪汪汪…

《月光》还有三章完结，想写的尽善尽美一点，所以下次回来肯定全部写完一并发了，大家补药着急。

托了很久的500fo感谢终于写了，既然你们没有点梗，我就自己开了脑洞